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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衝突，川習不再是朋友了！

2018年10月3日週三上午9:00

美國總統川普9月26日在聯合國安理會發言時，指控中國大陸介入美國11月期中選舉；隨後他在個人記者會中表示，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也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政治人物翻臉本來就像翻書，以川普的行事風格，翻臉可能比翻書還快。因此不管他說什麼，習近平大概不會認真看待。

19世紀英國首相巴麥斯頓(LordPalmerston)說過：「英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國際現實主義學派常把這句話，視為永恆不變的哲理。因此，中美兩國如果因利益而結合，必然也會因利益而分離。

川普翻臉不認人，應是針對大陸官媒在愛荷華州當地報紙刊登廣告，指控川普的貿易政策迫使大陸進口商轉向南美採購黃豆，從而傷害到當地農民的權益。外國政府利用美國民主社會的言論開放自由從事宣傳，甚至運用利益團體在國會進行遊說，本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但此舉想動川普的筋骨，而本身的專政體制，又讓川普没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的報復空間。於是，川普只有拿隔空喊話來洩憤。

從「休昔底德陷阱」(Thucydides’sTrap)的觀點看，追求「美國第一」〈AmericaFirst〉的川普，是不會把一個崛起的中國當成真正的朋友。中美兩國不僅在價值和制度方面存在結構性的矛盾，並且在軍事、外交和經濟方面，也存有極大的利益衝突。中美之間的分歧，反映在美國民意對的認知上面。

過去十幾年，美國人對的觀感不斷起伏，但從2013年開始，持負面觀感的比例日益升高。美國「皮尤研究中心」（PewResearchCentre）今年8月28日發表的年度民調結果顯示，有47%的受訪者認為不友好，與去年的比例持平。但認為友好的美國人比例，今年則比去年少。今年有38%的受訪者對抱持正面看法，而去年這個比例是44%。民調顯示，美國人目前最關切的議題是的經濟威脅、網路攻擊、對環境和人權的侵害等。對於中美雙方的貿易摩擦，有一半以上受訪者認為中國持有大量美國債券、美國工作崗位流失到中國，以及美中貿易赤字等，都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在上述民意的背景下，隨著美國期中選舉的到來，川普對的態度沒有示弱的可能。即便美中貿易戰可能因談判而暫時鳴金收兵，但川普的強硬路線仍會持續下去。

美國外交政策具有持續性的特質，國家利益超越政利益，政府在處理對外事務時，常常擁有兩共識的政治基礎。而圍堵中國崛起已成為美國國內的主流聲音，統計數據反映出，川普政府遏制的策略，得到了越來越多美國民眾的支持，這令川普擁有對出招的更大空間。以為，在貿易衝突中打擊共和的票倉，可以挑動美國農企遷怒於川普；不料絕大多數美國人在國家利益前面，對政府表現出的信任和支持，超出了的想像。美國政界罕見出現民主、共和，兩一致槍口對外的現象。

早自今年1月，當川普開始發動貿易戰時，美國奎尼匹克大學〈QuinnipiacUniversity〉做出的民調就已顯示，川普政府的經濟表現，受到美國近2／3的國民肯定。專家指出，「中美貿易衝突有可能成為川普聯合兩的著力點。」因此，無論期中選舉結果如何，甚至川普未來既使失去執政地位，新政府也不會在對中政策上作出重大改變。

長期以來，就把對美關係視為它對外関係的「重中之重」，也理解雙方矛盾的問題所在。根據王䋙思等美國研究學者的看法，冷戰後美國外交的三大支柱是經濟安全、軍事安全和民主人權。美國與其他大國的矛盾，僅涉及三大外交支柱中的一個或兩個，而同中國的矛盾則是全面的。

習近平提出「新型大國關係」的理念，主觀意願是希望以「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合作伙伴關係為核心特徵」，建立與美國之間的大國關係。但形勢比人強，在川普上台後，中國大陸已成為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而美國國内，特别是美國民意，對於中國的觀感產生了重大的變化。雖強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因高度自信而忽略了外在形勢的變化。就以中美貿易衝突為例，一般認為北京的誤判就體現在以下三方面：一是低估了川普維護美國利益的意志；二是低估了美國政界的團結；三是低估了美國民意對川普的支持。中美兩國有長期交手的經驗，相信會記取教訓，找出雙方和平相處的一條道路。

民進一向把美國當成朋友，把對岸視為敵人；但「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你的朋友；朋友的敵人，也不必然就是你的敵人。」「兩大之間難為小」，這是民進政府今天所處的困境。無獨有偶，面對11月的台灣地方選舉，蔡英文總統也多次提到，要防範對岸以假消息擾亂選舉。雖然官方駁斥此一说法，但如果透過台湾選舉，讓那些所謂「友中」的政治團体或政治人物可以抬高聲勢，我想對岸也樂於做個順水人情。

臺灣與美國不同，臺灣政惡鬥，藍綠陣營對大陸政策缺乏共識，族群分歧也無法形成共同的國家利益。如果對岸意圖對臺進行「統戰」，臺灣難以展現自我防衛的強大意志力。中美對抗，川普藉民意和政政治，大玩手上的「民主牌」。臺灣有人整天把民主掛在嘴上，但民意淪為民粹，政政治演成政惡鬥，民主不但沒有成為政府推行大陸政策的「資產」，有時反而變成了政府的「負債」。走筆至此，徒呼奈何！

【作者趙春山／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榮譽教授；亞太和平研究基金會、遠景基金會首席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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