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聊什麼》狂砸3兆美元的AI投資，會重演網路泡沫悲劇嗎？頂級創投這樣看：AI熱潮不會是泡沫，而是人類文明的新起點

《華爾街聊什麼》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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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podcast與嘉賓

《Bold Names》（《勇闖商界》）是《華爾街日報》的深度訪談節目，由專欄作家提姆．希金斯（Tim Higgins）與克里斯多福．米姆斯（Christopher Mims）主持，專訪敢於行動、有膽識的企業領袖與執行長，帶你走進決策現場，聽見改變商業世界的關鍵思維。

本期來賓是矽谷創投巨頭馬丁．卡薩多（Martin Casado），他是創投公司 Andreessen Horowitz的合夥人，負責該公司十億美元規模的基礎設施投資基金。他敢在人人擔心AI變泡沫的時候，繼續砸錢投資資料中心和晶片。別人怕踩雷，他偏要加碼。勇在哪？在於看見AI岌岌可危的未來，還敢大聲說——AI不是泡沫，是新時代的開始！

AI正把世界推向一場巨額賭局！摩根士丹利估算，到2028年，全球將砸下近3兆美元打造晶片、伺服器與資料中心——史上最貴的一場科技擴建潮正席捲而來。但當資金狂湧、科技巨頭開始瘋狂舉債，許多人憂心忡忡：這會不會是下一場網路泡沫的破滅？

矽谷創投巨頭卡薩多卻說：「不！有泡沫是正常現象，但市場絕不會崩盤！」

瘋狂的世紀末：網路泡沫破裂之前

1990年代的矽谷，像是一場永不落幕的瘋狂派對。

馬丁．卡薩多（Martin Casado）親眼見證了舊金山上一場繁華的破滅。他回憶，那時連計程車司機都在報明牌，連新創公司的清潔工都堅持要領股票，不收現金薪水。豪華禮車滿街跑，辦公室裡一天到晚有人開香檳——「那才叫真正的泡沫，徹底的混亂。」他笑著說，現在的矽谷還遠遠沒到那個地步，「大家只是忘了真正的泡沫長什麼樣。

《Bold Names》節目主持人提姆．希金斯（Tim Higgins）和克里斯多福．米姆斯（Christopher Mims）開門見山地問：「現在這波由AI掀起的科技狂潮，會不會又是一場正準備爆掉的新泡沫？」

卡薩多形容，這波浪潮跟90年代一樣，不只是技術革命，更是文化現象。「就像當年網路剛出現的時候，很多網站根本沒什麼用，但大家都覺得超酷。」他甚至提到經典的「倉鼠之舞」（Hamster Dance）網站——一群卡通倉鼠在網頁上跳舞，搭配洗腦的旋律，毫無意義卻成為紅遍全球的迷因。

「每次新技術出現，都會重寫遊戲規則。」卡薩多說，從個人電腦、網路到現在的AI，每一波科技浪潮都帶來新一代創業者，推翻上一代的秩序。「AI 能讓人與機器建立情感、創造新東西，電腦從沒做到過這件事。科技、文化與創業結合成巨大的能量，繼網際網路時代之後，矽谷又再次回到了世界的中心。」

「說得沒錯，但一提到網路熱潮，大家腦中浮現的第一個詞還是──泡沫。」主持人追問，「你剛才談到的那些都是當年的光輝時刻，可問題是，你有多大把握，這次不會又走回那條老路？」

錢都流向了哪裡？

對於外界擔心AI狂熱會重演1990年代網路泡沫，卡薩多表示「麥驚啦」，市場起伏本來就是常態。當年網路基礎建設幾乎都壓在一家電信巨頭WorldCom手裡，負債高達400億美元，又遇上911事件，整個系統瞬間崩潰。雖然那時上網的人不少，但幾乎沒人願意為內容付費，商業模式根本還沒成形。

他指出，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這次金主換成現金滿手的科技巨頭——Meta、蘋果、微軟，全都砸下數千億美元擴建資料中心。金額雖然驚人，但這些公司長期投入基礎建設，現金流穩、財務體質健康，投資規模雖大，卻不至於成為泡沫。他強調，這波AI投資的資金來源，與90年代的高槓桿時代有本質上的差異。

至於錢都砸去哪裡？卡薩多說，答案其實很簡單——都進了機房。從 GPU、伺服器、資料中心，到土地、電力與冷卻系統，這些才是支撐 AI 熱潮的真正核心。

身為矽谷創投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的合夥人，卡薩多掌管一支超過十億美元的基礎設施基金，專注投資電腦科學底層技術：運算、網路、儲存、資料庫與 AI 模型。他形容，自己投資的，是「做出工具的工具」——那些支撐整個科技世界運轉的零件與系統。

泡沫會有，但不會崩盤

業界大佬對AI的前景並不全然樂觀，連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都提醒：「照過去經驗，大規模的基礎建設最後常會變成泡沫。」主持人順勢拋出疑問：現在討論AI泡沫，有兩大焦慮——一是AI可能沒那麼神，二是資金太多湧進資料中心、能源與晶片，但回報未必跟得上。OpenAI傳出要砸一兆美元建資料中心，貝恩顧問更估算，要合理化這波支出，到2030年AI年營收得衝上兩兆美元，這些數字確實嚇人。你為什麼還覺得這不是泡沫？    

面對這些警訊，卡薩多冷靜地說，得先搞清楚「估值的投機性泡沫」和「系統性崩盤」的區別。大家口中的泡沫，其實只是股價被高估，這種情況市場天天都有。「估值高不代表要崩盤，真正的危機是系統撐不住。」他解釋，1990年代網路泡沫的估值看似離譜，但回頭看，網路成了後來二十年經濟成長的引擎，「那些被高估的價值，後來都被成長兌現了。」

卡薩多認為，就算AI泡沫破了，也不會拖垮整體經濟。當年的網路泡沫，其實是光纖供給過剩引爆的連鎖反應。當時需求集中在一家高負債、還造假帳的公司，又遇上911，才讓市場全面崩潰。即使那樣，光纖過剩帶來的問題也只持續了四年。

他說，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這次的投資主體財務穩健、基礎更強，就算短期投機過熱，也不至於演變成系統性危機。「估值錯位很常見，但這不等於崩盤，」他強調，「從歷史經驗看，行動網路、雲端、軟體即服務（SaaS）早期都被高估過，卻從沒把整個系統拖下水。」

長尾革命：下一個巨頭在哪裡？

卡薩多觀察到，這幾年創投圈最大的變化，是「最好的公司不再急著上市」。過去的新創公式很簡單：拿創投錢壯大，再靠IPO或併購退出。但現在市場資金氾濫，私募基金夠多，新創根本不必急著進公開市場。「有錢的公司為什麼要上市？光是合規、審查就煩死，還會綁手綁腳。」

談到AI投資機會，卡薩多的語氣立刻變得興奮。「大家想到AI公司只會想到OpenAI，但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爆發在長尾市場。」他回顧，AI其實早在1960年代就出現，他在1999年就上了第一門AI課。那時的AI頂多讓產品好20%，而現在的生成式AI能讓東西「好上一千倍」，還創造出全新的使用行為，這就是革命。

他把AI生態分成兩層：頂端是OpenAI、Anthropic這類大型語言模型公司，燒的是幾十億美元的巨額資本；另一層是更廣闊的長尾市場，包括影像、影片、語音、音樂等生成式AI。這些公司雖然小，但都潛力無窮。

在卡薩多看來，最值得投資的，是那些能創造新行為的公司。只要AI讓人做出以前做不到的事，新的產業就會誕生。這正是他作為創投合夥人最興奮的時刻——「我們正在見證一整個新生態的誕生。」

未來總是以「玩具」開始

「你覺得二十年後，我們會怎麼講述今天這波AI浪潮？」談話的最後，主持人問。

「你還記得網路上的第一個直播是什麼嗎？」卡薩多笑著反問。

每一場科技革命剛開始時，看起來都像個玩笑。世界上第一個網路直播影片，竟然是一台放在劍橋大學的咖啡壺。

那個咖啡壺直播原本只是研究員偷懶的產物。有人懶得白跑一趟樓下，就架了台攝影機，讓實驗室的人能線上看咖啡煮好了沒。沒想到，這杯咖啡竟成了國際明星，每天有15萬人上網盯著它看。

「很多東西看起來像玩具、很傻，當年大家都覺得荒唐，還後取笑它。」但後來人們才發現，這個「沒意義的玩具」，其實開啟了改變世界的網路影像的時代。那台咖啡壺，在某種程度上成了Netflix的原型。

卡薩多認為，今天的AI正處在同樣的階段。現在我們看到的AI，會寫詩、會畫圖、會幫人取名字，人們會用AI來做各種「看起來很蠢的事」，但這正是創新的起點。

他說，未來總是這樣開始的——

從一壺咖啡，開啟一場革命。

77.Martin Casado: People could see it. And so, we would make fun of all of the excitement about what seemed like trivial things, but it all turned out to be true in the long run. And I think that that will be the story of this realm, which is we see a lot of anime and a lot of silly use cases, and then we tend to poo, poo this as like, "Oh, this isn't serious stuff, and where are the enterprise use cases and blah, blah, blah." But this is what the future always looks l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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