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智爛還是民進差？

《美麗島電子報》昨天(15 日) 公佈了最新的台北市長選舉民調。毫無意外的，台北市長柯文哲成了葛特曼事件的最大獲益者，以37.5 ％的支持度，進一步拉開與丁守中、姚文智之間的距離。與九月同一民調比較，柯文哲的支持度增加了2.9 ％；丁守中增加1.5 ％，成為25.0 ％；姚文智則僅小幅增加0.2 ％，成為11.3 ％。

姚文智找阿扁擔任競選總顧問、打柯文哲器捐疑雲的動作，乍看似乎愚蠢至極；但毫無疑問的，姚文智進一步鎖緊了深綠的基本盤。這對一個支持度僅在10 ％上下遊走，隨時有崩盤危機的候選人而言，其實是相當合理、理性的作法。

相對的，丁守中的支持度雖然小升1.5 ％，但從交叉分析可以發現，國民的支持者支持丁守中的比例，從9 月的63.0 ％下滑到56.7 ％；泛藍支持者支持丁守中的比例，也從9 月的57.2 ％下滑到52.7 ％。在葛特曼風波中被邊緣化的丁守中，基本盤進一步鬆動，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今年台北市長的選局很神奇，兩大對於自己的候選人，都滿肚子怨言；藍營嫌丁守中「佛系」，綠營嫌姚文智亂打一通，拖累議員選情。

《美麗島電子報》的最新民調，69.0 ％的國民支持者，會投給國民市議員，但僅56.7 ％支持丁守中（差距12.3 ％）；整體泛藍支持者60.3 ％會投給國民市議員，52.7 ％支持丁守中（差距7.6 ％）。民進的部分，64.8 ％的民進支持者會投給民進市議員、48.9 ％支持姚文智（差距15.9 ％）、泛綠民眾50.4 ％會投給民進市議員、38.4 ％支持姚文智（差距12.0 ％）。

基本盤對於市長、議員支持度的落差，部分顯示出市長候選人對基本盤的吸引力不足；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柯文哲並沒有另外拉出一隻夠強的議員隊伍，藍綠支持者都沒有第三種的選擇。

進一步檢視上述民調會發現，不只姚文智對基本盤的吸引力低於議員，綠營基本盤對於綠營議員的支持（民進支持者64.8％、泛綠支持者50.4％），也遠不如藍營支持者對藍營議員的支持（國民支持者的69.0％、泛藍支持者的60.3％）。

是姚文智打得太糟？還是民進不吸引人？抑或是兩者皆是？

姚文智選戰打得不好、產品有問題，大概已經是「台灣共識」。但退一萬步來說，今天假如民進提名的台北市長候選人是賴清德，你覺得會比姚文智好多少？民調會有30％、會贏過柯文哲嗎？

民進議員選情沒救，不是因為姚文智才沒救，早在民進集體瘋狂、決定和柯文哲分庭抗禮時就已經註定；早在不承認執政不得民心，堅持高額提名時就已經註定。

2014年台北市選舉，柯文哲和民進議員合為一體，民進以39.3％得票率，拿下27席議員；國民以38.6％得票率，獲得28席。看看今年5月的《美麗島電子報》民調，受訪者政傾向是國民的有24.4％、民進僅14.9％；政治立場泛藍的有32.7％、泛綠24.5％（這個比例的變動相對較小，10月民調的國民是30.6％、民進17.4％、泛藍38.3％、泛綠25.8％）。民進的基本盤比國民少了1/3，卻仍然維持上次的提名額度，僧多粥少、不戰先敗。

與其說姚文智拖累的民進在北市的大局，不如說姚文智「擅於吸仇恨值」、「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成了民進的「完美替死鬼」。試想，如果民進真的派了賴清德，或是像之前提名李應元那樣，找來一個中規中矩的候選人，台北市選舉早就被打成蔡英文的「期中考」、「信任投票」，民進所有的施政都會一一被拿出來檢驗，所有的選情不佳，也難免會扯到中央施政的因素。

民進政府的年改、轉型正義，引發了多少反彈？姚文智一句「當選絕不把職缺留給反年改、世大運鬧場的『王八蛋』」，就把所有砲火都吸到自己身上。陳水扁一再挑戰法務部的底線，政府毫無招架之力。姚文智一招找陳水扁擔任最高顧問，所有都變成姚文智的個人行為。相形之下，政府還算是頗有為有守的。

再以這次《美麗島電子報》民調為例，對民進有好感民眾的比例，從9 月的21.2 ％，跌到18.3 ％，對民進反感的比例，則從47.7 ％暴增到55.2 ％。這樣的民調變化，究竟是對民進中央施政的不滿，還是對姚文智個人的不滿，其實很難判斷。但因為有姚文智的存在，所有一切責任，都可以到姚文智為止。

姚文智的無可救藥的背後，其實掩蓋了很多民進不願面對的真相。台北的選情低迷，民進可以都推給姚文智。全台的遍地烽火，又該怪誰呢？

【作者 單厚之／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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