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引領AI代理經濟體

隨著世界加速邁向AI驅動的未來，一個全新的經濟前沿正在形成，在這個世界裡，AI自主進行交易、談判和協調，漸漸無需人類干預。谷歌DeepMind近日發表一篇發人深思的論文《虛擬代理經濟體》，研究者剖析自主AI代理如何形成一種與人類經濟相互交融的平行經濟。不過，帶來突破性好處的同時，若不謹慎規畫，也有嚴重陷阱。

先想像在一個熱鬧的市場裡，不是人們在爭相購買商品，而是被稱為「代理」的AI程序，以閃電般速度進行交易。這些代理能夠感知世界、推理問題並採取行動，就像一個超級智能助手。論文描述這是一個「由自主AI代理驅動的新經濟層」，它們獨立進行「生產」、「消費」和「交換」。這一層並非與人類經濟完全隔離，而是與之交織在一起，讓AI影響現實世界的決策，包括股票交易或資源分配。

DeepMind團隊提出一種「沙盒經濟」的簡單框架，我們可以把沙盒想像成孩子安全玩耍的封閉空間，但在這裡，是為AI設計的。它有兩個關鍵特徵。一是它的起源為「自發湧現」（隨著AI被廣泛採用而自發出現），或者「有意設計」（有目的、有規則地構建）。另一是它與人類世界的隔離程度為「滲透式」（AI行動會滲透到我們的生活中），抑或「不可滲透式」（與人類經濟隔絕以防止干擾）。論文認為，除非改變方向，否則我們正走向一個「自發湧現」且「高度滲透」的模式。這是為什麼呢？因為科技公司正在快速部署AI代理，無須整體規畫，這些系統自然會連接到人類市場，如AI代理協商酒店預訂或進行股票交易。

這種滲透性帶來令人振奮的機遇，AI代理可以在大規模上進行協調，解決人類難以應對的問題。如在災害應對中，代理可能會即時分配各地的物資，或在氣候行動中優化全球能源使用。論文稱這是「前所未有的協調」，使我們能夠「在集體目標上達成一致」，如可持續發展或醫療保健，達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但另一方面，不得不令人擔憂，如果沒有護欄，這種AI經濟可能放大「系統性經濟風險」，如市場崩盤，相信許多人對2010年的「閃崩」記憶猶新？當時自動交易在幾分鐘內導致股市蒸發了近兆美元。更可怕的是，它可能加劇不平等。

我們萬不能讓這種AI經濟自主發生，我們必須主動塑造它。這篇論文適切地提醒，AI不僅是一種工具，它正在催生一個新的經濟活動世界，如果設計得當，它可以開啟一個公平、協調且可問責的共享繁榮時代。但如果忽視警訊，將會面臨利益流向少數人，其風險會波及所有人。至於要被動反應，還是主動引領？選擇權都在我們手上。（作者為富瑜文教基金會執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