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吳崑玉／民眾終究只是窗上的蒼蠅

[NOWnews今日新聞] 自上週文昌會(11/19)至今已是頭七。這七天，藍白互相放話，真假民調滿天飛，反正新北蔥哥都是倒數第一，台北市提好提滿單獨過半槓上了四+二，沒有半點協調好的共識定案。太上皇柯P好似剛從瓦剌手中放回來的明英宗，三不五時進紫禁城巡個田水。蔥哥率團訪日前還要刻意跟柯P同框弄個直播，柯P那表情與肢體好像當年被迫發表聲明的周子瑜。最好笑的是，蔥哥大張旗鼓帶民眾人訪日，出門卻沒帶日幣，還留下一張被網友笑說很像在謁靈或瞻仰遺容的合照…。

凡此種種，皆在說明，民眾並不如他們自己宣傳的那麼強大，藍白合也不如媒體討論的那麼熱烈，柯P的攪屎棍戰術，號稱遍地烽火，實際上可能只是多了幾個賣火柴的小女孩。藍營老將操盤下，除了新竹市，藍營幾乎沒有需要與白營合作才能贏的地方，甚至連威脅都顯得蒼白無力。戰狼小姐姐放話說如果沒有四+二空間，那藍營就拿不到半張小草票，這是在情緒勒索蔣萬安，因為如果白營議員參選，藍營所有議員都拿不到白營小草票。問題是，白營真敢放砲堅持小草不投蔣萬安嗎?藍營真狠點，把話放回去，「不投蔣萬安，就是投給賴清德」，一票不給白營議員，請問誰會比較慘?藍營大有反包圍的實力，白營卻沒有戰到底的空間，這火燒得開嗎?藍營玩這套可說是熟門熟路，義無反顧，當年就是這樣對付不聽話的親民的。所以，小草期待藍白合能小齒輪轉動大機器，別傻了，2026，白營只能是隻玻璃窗上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實際上沒有出路。你乖乖跟著，藍營還可能賞口飯吃，不乖乖跟著，別說啥四+二，連「一席尚存」可能都有問題。

造成這種困境的元凶不是別人，正是柯P與蔥哥這一對活寶。他們的根本問題是自我感覺良好，總覺得自己天縱英明，可以使點小手段玩別人，別人玩不了他們。在政治這個大海裡，只露個頭在水面上的尼斯湖水怪，看起來不比鱷魚大多少，實際上踩爛你絕對不是問題，現在還願意彎腰跟你談，純粹是因為這個硬殼太硬太難啃，吞下去又傷胃，才願意讓點岸邊沼澤給你玩玩。你現在想騎到我頭上，不論是當老大還是換個副市長，都是異想天開。憑我自己就能贏的地方，怎容你這小白在我耳邊打呼嚕?

更慘的是，蚵蔥兩寶自己還演起了宮廷戲，「台玻攻略」的陰狠程度不輸「延禧攻略」。光是那場兩人同框的直播，黃翹腳，柯危坐，柯從不正眼對視黃，肢體語言所傳達的訊號，冰冷到可以聽見「雪落下的聲音」，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事。

柯文哲是很愛讀歷史，迷信「帝王心術」的，他崇拜毛澤東，而毛也是愛玩帝王心術的。問題是，帝王心術是千年農業社會與官僚體制的智慧結晶，皇上天天被關在宮裡，沒有官僚們幫他，他啥也做不成。但現代社會是個高度依賴科學技術與系統管理的機制，尤其民主化社會，更依賴容忍與妥協，而非那種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階層結構，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種在地上不動，當作韭菜給你割。硬玩的結果，就是翻天覆地，一夜退回解放前，這是毛的結果，也是習的困境，更是柯的盲點。在民主社會，一個好的領導者，必須是個好的教練，好的協調者，與眼光獨到的觀察者，能夠帶領團隊不斷前進與成功。問題是，柯P雖讓民眾立院席次翻倍，但他自己並沒有成功。可是他又不甘寂寞，總不能一直這樣「野生」下去，於是奇技淫巧，怪招百出，結果啥也沒換到，只換來曾交手過的人對他的「絕對不信任」。就跟普丁和習大大一樣，除了川普，全世界應該沒幾個人願意相信他們。

當蔥哥偷拍案發生後，柯P這種人第一個會想到的是:「他會不會也存著我的材料或錄音?」不管真實狀況如何?迷信帝王心法的人絕對會相信有此可能，就跟皇上永遠會防著錦衣衛一樣，有了東廠，還設西廠，再來內廠。所以蔥哥案一爆，大機率可以判定，他的立委應該是保不住了，兩年條款勢必堅決執行，況且這是柯P的一貫主張，後來也果然如此。如此，蔥哥便失去了最大的舞台，失去了國民與他合作的最大籌碼，他在國民眼中還有什麼價值?

所以，上週那場藍白合中，蔥哥對鄭麗文刻意示好，學姐叫得多親，急著2026就要搞「聯合治理」，願賭服輸，加入競選團隊輔選。任何人看了都覺得這像求職面試，大家不妨回想一下，2024年大選前，蔥哥是怎麼把柯P玩偶扛在脖子上的?那天他改扛李四川，大家也別驚訝。同時這也是蔥哥在跟柯P叫板:「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處處不養爺，爺爺投八路。」這是當年東北共軍招降被蔣介石戰後裁軍無處可去的大頭兵十用的段子，現在用在蔥哥身上剛好而已。你柯P不給我專案續聘，我就上104+1111，所以民眾有幾席不重要，因為這個光桿總司令我也做得沒意思了。

但柯P現在不能讓這個局破，他還需要黃國昌，至少撐到官司一審宣判後，他才能復出。所以戲還是得演，做兩手佈置，一面拍個背影，表示老皇上還在，另方面家人趕快出來說蔥哥好話，暫時穩住局面不破。蔥哥也很識相，上尊號為老大，實際上希望把太上皇請回太廟供著，可以每天請安，有事請益，但還是我在做決定。畢竟，如果自己選沒機會，混個副市長也落空，蔥哥最好的出路還是蹲在立法院，繼續當他的總召兼小傅的小弟。那個光棍主席，有責無權，打贏算柯P業績，打輸記自己爛帳，這事兒誰要幹哪?!

對外拓展不開，對內演起宮鬥戲碼，請問這個還有什麼希望?「萬事成於一，敗於二三。」張忠謀說的。啥兩個太陽比較好?這只是黎明時分的假象，太陽還沒升起，月亮也還沒落下，再過幾個月，慈禧太后從頤和園回鑾慈寧宮，不把你「黃上」關進瀛台就算仁慈的了。就算老佛爺要駕崩，也得前一天把你弄死，那容你在我身後作怪?

所以，蔥哥還是去練唱「雪落下的聲音」吧!「明明，話那麼寒心，假裝，那只是叮嚀。淚盡，也不能相信，此生，如紙般薄命…。」就算沒有官司纏身，就算仍是主席之尊，再過幾個月，到了明年初臘月大寒，蔥哥也只能是柯P手中的一片雪花，靜靜地在他掌中結冰。

●作者：吳崑玉／專欄作家、前親民文宣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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