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二共識 經貿交流並進

兩岸過去9年於民進政府執政下，逐步邁向兵凶戰危。而賴政府所採取的「以實力換取和平」，完全符合現實主義所提倡的「國家實力」與「嚇阻手段」，並結合理念相近的國家組成聯盟，藉由促成區域間的權力平衡來達到兩岸和平。台灣在這9年來的角色，就是藉由美國為主的「軸輻體系」，擔負抗衡中國的「離岸平衡」角色。

不過此種以「實力和平」的方式，富有反對姑息主義，崇尚窮兵黷武的味道，藉由秀肌肉棒子，對試圖造成威脅的強權形塑一種「相互保證毀滅」的抗衡。在人類史上，此種不斷重複依靠「實力」來達成「和平」案例所在多有。一旦體系失衡，又很容易陷入歷史的戰爭循環。畢竟現實主義崇尚「戰爭即國家天性」。

那和平真的只能靠一種方式達成嗎？或可藉由不同方式，混合不同的手段來達成「永久和平」？答案是肯定的。過去自由主義學者提倡「康德永久和平論」，就是建議國家間藉由「民主」、「經貿互賴」與「參與共同國際組織」來達成永久和平。

然而，「民主和平論」的第一個支柱「民主國家之間不發生大規模戰爭」，似乎很難運用在兩岸之間。但必須要注意的是，在統計學理上，民主國家間的軍事衝突的確很少，更沒有打過大規模戰爭。但此理論運用在東亞區域卻有一種「民主和平悖論」。簡言之，東亞國家符合西方式民主的非常少，但卻能維持區域穩定。這就是「民主和平論」很難運用在東亞地區的原因之一。

若說兩岸要永久和平，中國必須變成民主國家，這就違背了「民主和平論」中對於民主是「充分」條件而非「必要」條件的看法，也無法理解民主和平論背後的基本論點與東亞地區的民主和平悖論。更進一步說，民主與非民主國家並非無法維持和平，只要在制度上能產生一定的共識，吸收民主和平論的精髓，並結合另外兩個支柱，來促成和平。

國家之間若藉由「利益相似」、「經貿往來」與「國際空間」，亦能降低發生衝突之機會。兩岸雖隸屬不同政治體制，但藉由「經貿」與「交流」，仍具有維持和平之效果。如何穩定兩岸交流管道暢通，並進一步在各項相關規定達成共識，是北京與台北之間無法避免的主要課題。

本次和平推演，我們發現兩岸在政治問題上必須重新回到九二共識與一中框架，繼續推動各項人員與經貿交流，並朝區域經濟整合方向邁進。在共同參與國際組織上，似乎可回到2016年前，讓台灣重新獲得國際民航組織與世界衛生大會觀察員的機會。

國家還是有戰爭的天性，因此如何規避戰爭的風險，就必須採取「避險」的策略。在美中之間，台灣若能找到一個支點，並將區域各國納入此和平框架，兩岸似乎仍可避免一戰。（作者為國立政治大學外交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