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俄無人機之戰啟示錄

⊙劉又銘

自2022年初，俄羅斯以「特別軍事行動之名」大規模入侵烏克蘭至今，已長達3年。從開戰前的「三月亡烏」，到現在雙方陷入僵局。一般咸信，俄羅斯要佔領基輔已經不可能。因為，除了第一年俄軍可以輕易長驅直入烏克蘭境內各處外；在後兩年裡，俄軍大多卡在烏東，且傷亡人數已持續增加至100萬。

根據《華爾街日報》報導，光今年已有約10萬俄軍在戰鬥中陣亡，與烏軍死亡比例約為5:1。且俄軍目前的死亡人數，也已是1970年代蘇聯士兵於阿富汗戰爭中死亡人數的6倍；但俄羅斯現在，卻只比2022年開戰前，多佔領1%的烏克蘭土地。相對俄軍的慘烈損失，烏軍也有必須認清的事實在於，要完全靠自身力量驅逐俄軍、收復全境的希望，如今看來也是相當渺茫。雙方內部都評估戰爭已有持久化的跡象。也就是在「消耗戰」的前提下，看誰會先撐不下去。照德國國際與安全事務研究所經濟學家Janis Kluge的說法就是「究竟是俄羅斯會先經濟崩盤，還是烏克蘭會先被俄軍征服？」

有人或許會說，烏克蘭可以擋下俄軍，是因為接受了西方世界大批軍事與民生物資的支援。但這麼說不盡公平。因為俄羅斯也有中國、北韓和伊朗的「無止盡友誼」。要技術、要人，也是要好要滿。所以在外援上，雙方各有千秋。但俄國人口是烏國的4倍；且俄羅斯在軍事與經濟量體上皆是世界前段班，實力遠超烏克蘭。烏軍卻能把原本各國預期3個月「一觸即潰」的戰爭打成3年的「持久戰」。多數觀察都相信，關鍵就在烏軍於本次戰爭比俄軍強5倍的擊殺能力。而這種「俄軍死5個，烏軍死一個」的驚人戰鬥表現，則與無人機的實戰化與大量運用有關。

但本文要在這裡合先敘明的是，雖然無人機的快速發展與運用，是烏軍可以頑強抵抗的關鍵因素；但這不代表其他國家都要效法烏克蘭，把資源通通砸在無人機的開發與建軍上。原因很簡單，因為無人機其實是沒有方法時的方法，或至少也應該是輔助方案而不該是主力方案。綜觀烏俄戰爭的發展，雙方也是先從傳統空戰開始軍機狗鬥，消耗完了之後才開始無人機來往。

這也是為什麼一旦抓住機會，烏國政府還是希望可以向瑞典採購獅鷲戰機。因為戰機交付不僅是空戰實力的保證；更重要的是，維修與後勤體系的共同協作，讓烏國購買北約國家飛機，等若與北約建立實質防禦一體化；而且，歐盟若透過自身預算或凍結俄國資產資助烏國購買瑞典飛機，也代表歐盟遵守對美承諾，承擔更多防衛責任。

但在烏軍取得瑞典先進戰機前，這3年來有關烏俄戰爭的戰事發展與國際政情發展，大多還是圍繞在雙方無人機、飛彈與防空系統間的勝負往來和補給與否。從10月初至今，「疑似」俄羅斯無人機持續騷擾歐洲機場進行灰色地帶作戰；再到美國最終還是沒有提供戰斧飛彈給烏克蘭；俄烏雙方都在無人機與飛彈的混合運用上，挑選對方的關鍵基礎設施（供暖、供氣、供水、供電、供油）進行攻擊，試圖為對方帶來民生與經濟上的壓力。但相較於飛彈製造的曠日廢時、高成本跟單一用途；無人機的低成本、快速製造與多樣性用途（一次性或重複使用），已經讓大量研發與自造無人機成為烏俄戰場的趨勢。甚至近期烏俄間的重要戰事發展，也都與無人機的成敗息息相關。

烏軍無人機的豐碩戰果

戰爭初期，烏克蘭在戰機資源上捉襟見肘，因此把有限的資源大量投入無人機的開發與生產。在軍民合力之下，雖然過去烏國無人機技術尚未成熟，但在「守方優勢」的狀態下，當戰場仍在烏國境內時，守方烏軍的無人機佈署就有以下三大優勢。第一、戰術面上：守方烏軍可用無人機進行戰場全面監控，使攻方俄軍奇襲成為不可能，降低了攻方的主動優勢；第二、戰略面上：攻方俄軍一旦補給線拉長深入敵營，無人機監控攻擊補給的能力強，又能以高機動性進行干擾，讓俄軍後勤維持變更困難；第三、技術面上：守方烏軍在固定範圍內固守，較便於建立穩定指揮訊號、資料傳輸與電力補給的基礎設施。

往後幾年，隨著戰事越發激烈，且無人機技術研發在這幾年突飛猛進。烏軍開始將無人機作為遠程打擊俄羅斯境內油氣基礎建設的武器，反守為攻。對俄羅斯這種需要靠油氣產業來賺取外匯，以作為戰爭資金與經濟基礎的國家來說，油氣管線、泵站節點和出口港口，只要任何一個地方受到攻擊，整個油氣產業的對外輸出都會停頓。而俄國境內龐大難守土地上，複雜綿長的線路與節點，無疑增加了烏克蘭無人機的攻擊選項。

《華爾街日報》的調查即指出，俄羅斯西部有25到30個高敏感點，只要烏軍無人機能精準轟炸這些地方，俄羅斯石油產業就會完蛋，俄羅斯經濟也會跟著完蛋。因為原油提煉從油井開始，技術上任何一個環節出錯，從提煉、儲存到出口都會有困難。且油井不是被攻擊關閉後就能馬上開啟；反而是一旦關閉後可能永遠無法開啟。（主要原因有五：第一、關閉油井會使油井內外壓力重新平衡，若要重新開啟油井，就需要增加油井內部壓力才能讓石油流出，但注氣、注水成本太高，所以關閉的油井很多都很難重新開啟；第二、油井內壓力下降可能直接造成永久坍塌；第三、化學物質如蠟質或瀝青也會導致油井堵塞；第四、泥沙堵塞；第五、油管接觸空氣導致腐蝕。）

但這裡要稍微釐清的是，俄羅斯靠油氣出口賺取支持政府與資助戰爭的外匯。但這些出口大多是原油和天然氣；經過精煉的汽油、柴油或其它石化工業副產品相對出口量較小，大多是提供給國內民生使用。所以攻擊管道、港口或泵站確可阻斷油氣出口，造成俄國外匯損失；但攻擊煉油廠，則是透過提高國內油價，直接損害俄國民眾的生活品質。

據《紐約時報》報導，截至今年10月初，俄國境內已有數十個煉油廠被炸。雖然俄國石油產業有近20%的閒置產能尚可補足生產，但仍讓俄羅斯整體石油產業備受壓力。且到今年9月底，烏軍已炸毀了可日產150萬桶汽油的煉油設備（約占俄國煉油產能的20%）。這讓俄羅斯國內油價自今年年初至今，上漲了約40%。多數加油站僅限購5加侖汽油或直接斷供。俄佔克里米亞地區甚至有一半的加油站直接停售汽油。

曾任美國陸軍駐歐洲部隊指揮官的退役中將Ben Hodges就認為，烏軍靈活使用無人機對現代軍事思想的劃時代意義在於，過去，俄羅斯龐大土地塑造了足夠的戰略縱深，也藉此困死了入侵俄羅斯的拿破崙與希特勒軍隊；但現在，烏克蘭無人機做到了拿破崙與希特勒大軍做不到的事情，用現代技術克服了地緣政治的地理決定論。因為無人機相較飛彈或轟炸機更容易躲過防空系統，細緻深入俄羅斯境內腹地，打擊各種基礎設施。更讓俄軍在自身廣大國土內疲於奔命，首尾難救。

2025秋季前為何無人機大戰尚未白熱化

但值得注意的是，烏克蘭雖然掌握了俄羅斯油氣產業的敏感點，但無人機主要攻擊的目標，還是以煉油廠（提供國內汽柴油）為主；而沒有攻擊油氣井與油氣管道（提供國際原油與天然氣）。根據《紐約時報》的報導，直到今年1月，儘管烏俄雙方交戰如火如荼，但俄羅斯天然氣還是走原有的管道，從烏克蘭輸送到歐洲。對烏國來說，不攻擊自己國境內或甚至俄國國境內的天然氣相關設施，主要是為了避免激怒俄羅斯在中歐的能源客戶，而烏克蘭正是依靠這些國家提供後勤支持，將武器運送到戰區。

同理，俄軍在攻擊烏克蘭時，一直以來也盡量避免攻擊天然氣基礎設施，不然等於是傷了自己的荷包。但自今年初，在美國的龐大壓力下，中東歐各國開始減少向俄羅斯進行天然氣採購；並且，歐盟執委會也已預告，在最後的對俄採購合約結束後，自2027年開始，歐盟將全面禁止採購俄國天然氣。

在這樣的前提下，烏克蘭的天然氣管道對俄羅斯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商業利益可言。所以自今年秋天，俄軍開始大規模攻擊烏克蘭的天然氣基礎建設；同理，烏軍也擴大對俄羅斯境內整體油氣設施的攻擊。但在這波交鋒中我們可以看到，雙方無人機戰爭原本倒向烏軍的天秤，也因為俄軍新一輪攻勢的武器進步與戰術更新，開始出現新的變化。

俄羅斯對烏無人機新戰法

烏俄戰爭發展至今，雖然烏軍的反飛彈系統、大型無人機攔截技術與電子作戰能力都已大幅提升；但俄羅斯也在不停調整戰術，從原先散彈打鳥式的大區域多目標攻擊，現在轉而在特定地區，針對特定目標以無人機進行多批次的飽和攻擊，藉此癱瘓烏克蘭的防禦系統。現階段，擔任這個飽和攻擊的主力，是伊朗原始設計、俄羅斯改裝製造的「烈士（Shahad）自殺無人機」（現名為「天竺葵-2」（Geran-2）；以下簡稱天竺葵無人機）。

烈士自殺無人機自2022年俄軍首度引入以來，3年間，經過俄羅斯科研單位的高度優化，升級為天竺葵無人機。該無人機飛行距離為1,000英哩、飛行速度則為原始烈士機型的3倍；且在攻擊前最後1英哩，會自動切換為AI運算模式進行攻擊決策，藉此克服烏克蘭的反無人機系統與電子干擾。且這款改良後的天竺葵無人機採垂直墜落攻擊，就像飛彈一樣防不勝防。

這種天竺葵無人機除了性能佳以外，性價比也超高。一臺造價在2萬到6萬美金不等，且已全面於俄羅斯境內韃靼斯坦共和國投產。這也讓俄軍最近一年來，組織一波攻擊的無人機數量急遽攀升，從過去幾年150架就算多；到現在，俄軍無人機一次出動，動輒有600至700架無人機進行聯合行動，每一個目標都可以有10多架無人機負責。這讓烏軍既有的防空系統在運算與應對上，無論是時間或是火力，都無法完全覆蓋所有目標，防禦所有攻擊。

在天竺葵無人機技術與數量的突破性發展下，今年10月底《經濟學人》報導就指出，俄羅斯最近半年開始以天竺葵無人機大舉破壞烏東區域內的電網、暖氣系統、天然氣基礎設施與水管。《經濟學人》分析，這波攻擊的目的，是在寒冷的冬天裡，停電、停水、暖氣斷供，讓烏東民眾無法度過嚴寒，並破壞工業運作，進而導致大規模移民跟恐慌。俄軍之所以要製造這種全面性「日常中斷」，是因為普丁政權抱持了一個「留島不留人」的心態，就要把烏東直接變成無人區。針對基輔市區週邊，俄軍則主要針對供水、供電與地鐵，也是在打擊士氣，造成民眾生活不便。

面對俄軍無人機對電網的破壞，烏克蘭雖已加強防空系統，更以混凝土屏障加強變電站；也正開發風能和太陽能發電場實現能源多元化，同時也使用大型備用電池增強電網的彈性與各區域電網的獨立性。但現階段烏克蘭60%的電力仍來自核電，其餘則主要是水力與燃煤或燃氣火力發電，再生能源仍然是少數中的少數。《經濟學人》就分析，雖然俄軍不再針對核電廠進行攻擊，但發電過度集中核電，仍是烏國一大隱患；且脆弱的電網，也讓天竺葵無人機有大量攻擊目標可以選擇。

俄軍近期就將對烏克蘭電力基礎建設的攻擊目標分為兩個部分：一為發電、二為輸電。一、針對發電部份：俄軍無人機摧毀了烏克蘭一半以上的天然氣提煉工廠與運輸管道，迫使烏國關閉好幾座燃氣火力發電廠；更讓烏國政府必須出高價進口中東天然氣來進行燃氣發電。

二、針對輸電部份：俄軍用大量天竺葵無人機破壞了烏國國內輸電網，這讓烏西能源生產區與發電區，無法即時供電給能源消耗較高的烏東工業區。烏克蘭的電網主要由90座關鍵變電站組成，變電站主要負責將電廠所生產的高壓電轉為民生使用的低壓電。俄軍摸索烏國電網後，開始針對變電站進行弱點打擊，這讓烏軍開始疲於奔命；更因為建築資源與人力匱乏，進而導致烏國無法在短期內，增加變電站的鋼筋混凝土防禦結構（另一個主因是烏克蘭國家電力公司負責人與副總理因為國內政爭被迫離職，進而延宕了資源的統籌與分配）

烏軍如何應對俄軍重新取得的無人機優勢？

美國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SIS）今年五月，曾針對俄軍天竺葵無人機造成的戰情扭轉進行評估，並提出了可能的解決方案。首先，CSIS的報告開宗明義的點出了，俄羅斯官方之所以能快速將烈士自殺無人機改造成進階版的天竺葵無人機，並隨即進入量產階段，主要來自中國提供的電子產品零件和技術支援。而大量天竺葵無人機持續夜襲烏克蘭，用飽和攻擊的模式癱瘓烏國防空系統，已經大幅削弱了烏克蘭軍民士氣。

CSIS報告也指出，天竺葵無人機群的成功，象徵烏俄無人機戰場上，烏克蘭正從原來的優勢轉向劣勢。俄羅斯在無人機技術改良（性能提升的天竺葵）與戰術更新（大機隊針對特定區域特定目標攻擊）上重新出發，將無人機戰爭從科技戰打成了消耗戰，這等於是現代戰爭理論又一次的典範轉移。因為21世紀以來，空襲的重點都是「精確打擊」（不同於上世紀幾次大戰的「狂轟濫炸」）。也就是，各國利用衛星連成的一體化全球作戰網絡來尋找、定位、追蹤、瞄準和評估打擊目標。

但在俄羅斯這波以天竺葵無人機為主，攻擊烏克蘭電網的行動中，俄軍則是用「飽和攻擊」的模式，打擊具價值的關鍵基礎設施（民用目標），而不僅是打擊武裝力量（軍事目標）。這種模式與芝加哥大學政治學教授Robert Pape在《轟炸取勝》（Bombing to Win）中提到的懲罰性戰略（punishment strategy）相符。目的是在增加敵國整體的反抗成本（cost imposition），藉此增加民間壓力，而非針對關鍵軍事目標，增加軍事壓力。

CSIS報告也觀察到，面對俄軍天竺葵無人機的飽和攻擊癱瘓防空系統，烏克蘭現行的應對方案有二：第一、於全境部署數萬個聲學感測器組成追蹤網路，探測和追蹤無人機；第二、建立一套統合所有防空武器的單一通用作業系統DELTA，進行整體偵測、追蹤、攻擊與協調回應。透過這套系統，無人機數據與雷達偵測數據可以結合研判，基輔可以用上述數據研析防禦措施如何分配，接戰時是要用電子干擾、雷射，還是要用無人機、輕型攻擊螺旋槳飛機進行空中攔截，或甚至是從高空氣球釋放小型低成本無人攔截機。

但CSIS也提醒，烏軍現執行的方案雖是正確方向，但仍需要其它輔助，才能扛下這波俄羅斯無人機的大舉反撲。目前，西方國家可以給予烏軍的協助有以下三點：

第一、測試和部署新的高能量雷射防禦措施

鑒於天竺葵無人機的數量只會越來多、功能也只會越來越好，烏克蘭現階段可以做的，不是在無人機技術或數量上跟俄羅斯硬拚，而是要增加防空武器的種類，讓防空系統的防禦更為完善。當下來看，高能量雷射武器的技術已經逐漸成熟，適合用來對抗無人機的飽和攻擊。從美國的雷神公司、BlueHalo、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到德國萊茵金屬公司，都有類似的高能量雷射技術，可用於抵禦無人機的飽和攻擊。烏克蘭只要以實戰測試之名為號召，即可與上述公司達成協議，建立防禦俄羅斯低成本無人機的雷射防禦系統。

第二、加強遠程打擊

CSIS研究認為，雷射防禦系統在對無人機接戰上雖有成效，但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若要釜底抽薪，就必須摧毀天竺葵無人機在俄羅斯境內的地面生產基地。烏軍於過去的行動中，已多次證明自身無人機部隊打擊俄羅斯後勤網路和空軍基地的能力。這些攻擊只要成功，就能降低俄羅斯國內無人機生產力，實際減少無人機出勤數量與損害範圍。

但在這種遠程大規模精準攻擊領域裡，無人機的成效遠不及彈道飛彈。本來在討論的美製戰斧飛彈，或許烏軍就是要針對類似目標進行打擊與威嚇，所以才向美軍提出採購需求。但最後，烏克蘭並沒有拿到戰斧飛彈。技術上，若烏軍可取得遠程飛彈與雷射系統，並且將上述武器整合進既有的「感側器追蹤網路」與「防空通用作業系統」，以此建立分層、經濟且高效的防空系統。

第三、遏制零件流動

CSIS也建議，美國政府可以與歐洲各國合作，追究中國企業對俄羅斯戰爭機器支援的責任。在戰爭初期，莫斯科曾利用空殼公司和第三國貿易逃避制裁與禁運，進口了大量製造遠程精確打擊系統所需的各國電子設備。如今，俄羅斯已放棄上述路徑，改為直接向中國製造商購買相關零件與設備。烏克蘭國防部情報總局近期也已確認，標示出了200個中國製造後，被俄羅斯於無人機製造過程中使用的零件。

這些零件包括天竺葵無人機的關鍵零組件如：遙控接收天線（CRP）與機載電腦。甚至，也有其它俄製無人機的引擎使用中國技術。所以，雖然美國和歐洲國家無法阻止技術轉移，但它們可以採取各種措施，如：啟動調查、實施制裁（懲罰性關稅）與凍結資產，藉此提高中國公司出口相關技術與零件給俄羅斯的成本。

對台灣的啟示

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the 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資深研究員Dara Massicot近期於《外交事務》發表相關研究，討論普丁政權究竟從烏俄戰爭學習到甚麼時，就曾提到，必須注意普丁正在將作戰經驗、試錯的過程與改善的方案，都分享給他的獨裁小夥伴。如果是這樣，可想而知習近平的對台作戰團隊，也正在從烏俄戰爭汲取經驗，改善對台作戰計畫。

在這樣的情境裡，我們或許也該反思烏方如今困境給我們的啟示。簡單歸納或許有以下三點：

第一、我國同樣有發電過度集中，依靠大量變電所輸電的狀況。所以，當變電所成為攻擊目標時，我們要如何處置？還有，我國獨立電網、多元發電與彈性儲電等「電網韌性」基礎建設時程，是否有按規畫進行？

第二、無人機技術提高、成本降低，因此改變了轟炸戰略的本質，從精準轟炸變成飽和轟炸，讓手術戰變成消耗戰。面對這樣的狀況，我國自產或進口無人機的數量與技術是否能趕上國際標準？

第三、賴總統於國慶演說中所提打造「台灣之盾」（T-dome），強調防空系統的「多層次防禦」，是否已納入烏國對抗無人機經驗（「全境感側器追蹤網路」與「單一防空通用作業系統」），以及CSIS建議（高能量雷射武器與遠程打擊能力）？

余自束髮以來，粗覽群書，獨好屠龍之術，遂專治之，至今十餘載矣。從師於南北東西，耗費雖不至千金，亦百金有餘。恨未得窺堂奧，輒無所施其巧。由是轉念，吹笛玩蛇，偶有心得，與舊親故共賞，擊節而歌，適足以舉觴稱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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