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法法庭內鬨？人數不足仍判違憲惹議 3名大法官不同意見曝光

藍白團去年底通過《憲法訴訟法》修正案，提高開庭門檻，導致現有的8名大法官未達新制規定的10人標準，因而停止運作長達1年時間，憲法法庭5位大法官評議後，決議爆破新制，19日宣告《憲訴法》部分違憲，自判決公告日起失去效力，但因有另3名大法官拒絕參與評議，讓外界質疑判決的正當性，對此，司法院也予以回應。

憲法法庭因《憲法訴訟法》修正案公告後，將違憲判決的門檻提高到10人開會、9人同意，導致目前8位大法官1年來無法做出任何判決，直到司法院日前公布本週行事曆，才透露憲法法庭已悄悄復工訊息。

大法官今日召開「憲法法庭確認裁判文本評議」，並且宣布《憲訴法》修正案違憲，然而，在憲法法庭的8位大法官中，有3位不同意判決，包括楊惠欽、蔡宗珍與朱富美，並列出以下幾點不同意意見：

一、 憲法就司法院及大法官之組織事項，除自為規定外，明文採憲法委託立法之模式，憲法對此從未保持沉默；立法者依此所制定之司法院組織法與憲法訴訟法，構成憲法權力分立制度之一環，對所有國家權力機制均具絕對拘束力，違反者不僅違法，亦屬違憲。

二、 憲法賦權對象為「司法院大法官15人」之整體，其性質應屬合議體；憲法從未賦權於個別或部分大法官。合議體須依法律所定組織形式及法定人數合法成立，始得行使憲法審判權。不符合組成法定前提要件，即不存在法律意義上之審判組織。

三、 現行有效之憲法訴訟法第30條第1項及第2項明定，憲法法庭須由「大法官現有總額三分之二以上，且不得低於10人」組成，屬組織建構性規範，乃憲法法庭合法成立、審判權發生之前提性要件，大法官受絕對拘束，無從拒斥、排除或選擇性適用。於現有大法官僅8人之情形下，憲法法庭無從合法成立，個案審判權即不可能產生。

四、 有效法律非經依法變更、廢止，或由合法組成之憲法法庭依法宣告其失效前，對憲法法庭及大法官，均具絕對拘束力。即便該法律成為憲法審查之聲請審查標的，其效力亦不因此喪失或「暫停」；未合法組成之憲法法庭或其成員，更無權否認有效法律之效力，否則將使法律效力淪為個案操控之結果，動搖法治國之根基。

五、 無論大法官或依法組成之憲法法庭，均不具所謂「組織自主權」，亦無得以「程序自主權」之名，自行決定或變更憲法法庭合法組成要件之權限；任何試圖以程序概念對抗組織建構性規範之主張，於法理上均無從成立。

六、 憲法法庭未合法組成，即不具審判權；不足法定人數之大法官所作成之判決，無法治癒其自始未合法成立之結構性瑕疵。

七、 「114年憲判字第1號判決」，係由5名大法官署名作成，形式上一望即知其不符憲法法庭組成之法定人數要件，屬顯然無效之判決。

八、 於大法官缺額尚未補足之前，就具急迫性、時限性之特殊案件，現行法律體系中原存有類推適用憲法訴訟法第30條第5項規定，例外依法組成憲法法庭行使審判權之法理可能性，惟須受司法自制之限制。此一法理主張並未獲得其餘大法官支持，未能付諸實行。

九、 憲法法庭無法正常運作之現實困境，係源於大法官缺額之事實層面，而非規範層面之法律設計。根本解決之道，應在於依憲法程序補足大法官缺額，而非以違法、違憲方式否定現行法律，另創不具正當性之權力運作模式。

十、 維繫自由民主憲政秩序，唯一正當且成本最低之路徑，仍在於各憲法機關恪守憲法、遵循有效法律，履行其憲法忠誠義務，而非以違法擴權方式回應憲政困境。

正因為《憲訴法》違憲判決是由5位大法官做出裁決，讓外界質疑判決正當性，對此，司法院表示，「本件判決拒絕參與評議的大法官，應不計入現有總額」，並指出：「大法官行使《憲法》解釋權，為行使《憲法》所賦予的職權，也是維護《憲法》秩序及保障人民基本權利所不可一時或缺的權利，否則該法律即牴觸《憲法》而無效。」也就是說，根據《憲法》保障大法官的權力，大法官的人數不可以成為否定判決正當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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