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關係惡化 台灣必是輸家

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在眾議院對「台灣有事」觸及「存亡危機事態」的答辯引發中日關係持續惡化。北京除對赴日觀光客、留學生提出「警示」外，亦阻斷重新恢復的日本農水產品進口，更使預計明年1月在日本召開的「中日韓峰會」喊卡，中日貿易及人員往來出現停滯的可能。

高市在首度的施政演說中雖言「有必要構築與中國的穩定關係」，但上台滿月使安倍內閣以來日中「戰略的互惠關係」下的成果歸零，高市將面臨較「釣魚台國有化」風波更嚴峻的挑戰。

高市對中外交口頌安倍晉三所揭櫫的「戰略的互惠關係」，但偏離「與其在立場不同的歷史問題上對立，不如在經濟及國際事務等方面追求實際利益的方針」，突出日中的安全戰略矛盾，在「台灣問題」上不改今年4月訪台時「台灣有事即是日本有事」的基調，難掩「親台」立場，動搖中日關係的政治基礎，雙方陷入1972年9月建交後關係的最低潮，北京對高市早苗定調為「抗中挺台」，高市不撤回「台灣有事」發言，關係降溫長期化勢所必然。

日本政府再三解釋高市在國會的答辯未違「一中政策」，且與安倍內閣「解禁集體自衛權行使」的立場無異。然而，大陸外交部發言人毛寧表示，「（日本）口頭上稱立場未變，行動上卻步步越線」，日本學者悲觀認為「中日外交裂痕才剛開始，僵局將更惡化」，未來若在雙方社會出現互反對方的風潮，將危及東亞的穩定，不利台海安全。

大陸商務部發言人何咏前暗示對日追加對抗措施，指高市的發言對中日經貿交流合作帶來「嚴重負面影響」，初步取消「日中投資促進機構」原定於25日在北京與大陸商務部長王文濤的會談。北京迅速升高反制措施，雙方互不退讓的外交言辭交鋒可能使對立螺旋向上，進而引發區域危機。

北京關閉各層級對話管道，使雙方緊張無從緩解。日本跨派「日中友好議員聯盟」的年內訪中計畫亦可能生變。解鈴還需繫鈴人，高市的「台灣有事」論述不重回「戰略模糊」，國會外交恐聊備一格。

失去與中國交好之公明的高市內閣對中鷹派居多，使「戰略的互惠關係」成為空話，高市無法複製安倍在「親美」之餘仍與中維持交往的過往經驗。何況高市的政治歷練遠不及歷代自民籍首相，在國會的直白答詢將日本推向對中外交危機。高市的強勢一時間堆高民意支持度，但此不意味日本可在抗中上急速前行，日中交惡與日本國家利益相左，自民須亡羊補牢。

前首相石破茂直言高市失言，認為此並非「道出想說的話」的問題，更非藉此拉抬支持率的事，「台灣有事」該如何因應不宜在公開場合談論。自民20日召開外交部會與外交調查會的聯合會議商議應對日中關係惡化之策，表達爭取平息紛爭的意向。外相茂木敏充與總務大臣林芳正應是高市內閣少有的知中人士，自民若有意重拾對中外交，仍有溝通渠道，存乎高市一心。

北京已定調高市，中日關係緩和只能待高市下台，亦或川普有出人意表的政策，促動中日彼此需要，著手關係改善。至於「台灣有事」日本可盡力之處取決美國的態度，川普對台「戰略模糊」，高市的「戰略清晰」無法尾巴搖狗。高市的「台灣有事」論調，賴政府聞之欣喜，殊不知中日關係惡化對台海穩定沒好處。若中日衝突，台灣絕對在暴風圈中，如近代歷史的日俄戰爭戰場在遼東一般，不論結局如何，台灣是必然的輸家。（作者為輔仁大學日文系所特聘教授兼日本暨東亞研究中心主任）